来的监察御史拖累害死了阿姊,这不算间接害人?明明——明明我一直记得那艘花船,若不是姓沈的瞎折腾,如何会与阿姊失去联络?】
女兵只觉得荒诞。
【你阿姊对国主只有感激之情!】
放归良籍,再一次活在太阳底下而不是当个鬼,这是多少花娘渴盼不来的新生?
“花魁”漠然道:【这与我何干?】
乜过来的眼神仿佛在看个傻子。
阿姊感激沈幼梨又如何?
这又不影响她的政治立场。
【你不会以为阿姊怎么看待沈幼梨,我就得照着如何吧?我只知道,她的‘善心’让我与阿姊阴阳两隔,其他的与我无关。】“花魁”终究还是留了几分怜悯,叹息着道,【今日之后,我要带阿姊一起离开此地,你留下来也危险,要不要跟我一起?】
她们姊妹不会再分开了。
女兵却是变了脸色。
她严厉拒绝了“花魁”的好意。
回到住处,如坐针毡。
因为她知道“花魁”迟早会发现棺材内的尸体被调换了,稍作思考就知道谁干的。
以“花魁”的脾性,自己活不成。
唯一庆幸的是,那口棺材躺着的不是郑愚而是一堆石头,真正的郑愚被安顿在不远处另一口孤坟。否则的话,“花魁”发现不对劲,还不将郑愚尸体挫骨扬灰了泄愤啊?
再想到自己数次隐瞒的行为形同不忠不义,思来想去便选择自尽,留下一封遗书。
康时看过沈棠递来的遗书,叹息。
“虽有过,也有功,不至于死。”
沈棠道:“她说有愧。”
另一重原因就是“花魁”的报复了。
康时将这封错字连篇但情真意切的遗书仔细折叠,抚平折角:“……疑团解开一部分又生出新的。假花魁以柳长史的假身份搜查郑愚,真花魁却在当夜被人残杀,所以真花魁究竟死于何人之手?柳长史误杀?”
怎么看都不该恨上自家主上吧?
“那不至于,倘若人真是她误杀的,哪还有脸迁怒我?依我看,多半是那些叛军残余做的。倘若坤州庶民归心,全部爱戴我,叛军哪还有生存的土壤?一有异动就被街坊邻里检举告发了。除非庶民怕我、恨我、厌我、避我不及,叛军在庶民眼中才会是正义之师。”
类似栽赃陷害的案件不止一次了。
叛军一边偷偷摸摸搞投毒暗杀、焚烧作物、自爆杀人,一边给沈棠栽赃屎盆子,故意闹出凶残命案,引导舆论误会这些人是因为对沈棠言辞行为不敬才招来的杀身之祸。
需知,即便是郑乔当政期间,天下人骂他,他也没让人将骂过的都杀了。庶民又不知背后真相,他们只知这些人只是嘴上咒骂几句,转天就死无全尸,还能是谁干的?
康时闻言更气。
沈棠倒是没怎么在意。
这些叛军就是欺软怕硬又爱做白日梦,顶多恶心一下自己:“……坤州这个情况,也不能全赖叛军,他们还没这么大本事。咱们的邻居,北边儿的北漠才是最大推手。”
这些年拔除了不少安插进来的间谍。
一些间谍是这些年才培养的,一些则是提前一两代,甚至两三代就安插过来了。顾池查到这些的时候,也惊出了一身冷汗。不怕浑身肌肉的敌人,就怕心眼比蜂窝多的。
坤州到她手中时间不长。
短时间无法完全清除隐患。
沈棠揉眉头:“国主真不是人当的。”
百官一年到头还有一两个月的假期,而她这个国主天天996、007。若非还有两道文气化身能轮流着压榨,肯定要累死。
偏偏坤州和邻居还都不安分,金栗郡上下财富又被庞氏骗局洗劫一空……一个个都是能让她血压飙升、脑子爆炸的噩耗。
康时:“这么大的亏,不能白吃了。”
沈棠平静道:“这次巡察结束,回到王都就直接备战吧。北漠也该坐不住了。”
康时想起来北漠还有个棘手的家伙。
“那个龚骋,也不知实力如何了……”
五年时间,龚骋的【醍醐灌顶】不知消化了几重,如今实力又攀到哪一个境界。
若是二十等彻侯,打起来很棘手,这意味着两军斗将,北漠大军会占尽气势优势。
沈棠道:“我也不差。”
接着又顿了一顿,再加一封保险。
“写封信让公西仇回来吧。”
一打一打不过,那就二打一。
跟战争胜负相比,脸皮不值一提。
“若连龚云驰和北漠都摁不死,咱们君臣这辈子还是安安心心经营西北这一亩三分地好了,别想着一统大陆的美梦。”沈棠气鼓鼓的,言谈之间暴露了她真正的野心。
康时笑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