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两次没有拉到人, 也不再动手,而是看向婆婆。
周母没想到小儿媳会这样倔强,皱起眉来。
见状, 周光耀急忙安抚母亲:“娘,你先进去,我跟她好好聊聊。”
周母也没生气, 只点点头:“今天你两个姐夫要来,说不定他们两家的长辈也会跟着, 我也不是要她多能干, 只是要一个态度……你都不知道,之前你在城里娶媳妇之后,村里人说话有多难听。他们都说你肯定要被富贵的媳妇压得抬不起头来,我和你爹听到这些传言,也不能出去一个个跟人家解释,只能干生气, 如今是澄清这些传言的最好机会,你在城里忙,她是城里的姑娘, 你们难得回来一趟, 下一次回来澄清起码要等半年以上……”
看母亲苦口婆心,周光耀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胳膊。
“儿子明白。”
然后,周光耀走到了楚云梨面前,身手就要来了抱她的腰。
楚云梨退开两步:“有话说话,别动手动脚。”
她一脸肃然,根本没有妻子面对夫君时该有的娇弱。
周光耀见状,面上有些下不来,家里人都看着呢, 有不少邻居也在篱笆墙外。家里这个院墙就跟没有似的,站在外面就能看到屋子里去,更何况,他们夫妻还只是站在院子里。
“如兰,听话。”
他脸色微沉,“咱们有话进去说,不要站在这里让人看笑话。”
楚云梨满脸讥讽:“这还用开口才让人家笑话?你们家这个样子,我站在这里,就已经是一场笑话了。”
准备进屋的周家老两口听见这话,立刻扭头。周光明忍不住道:“弟妹,我只问你。当初你们俩人决定结亲的时候,光耀可有跟你隐瞒家里的情形?我们家很穷,连院子都破得很,这件事情你是事前知道的,现在又来甩什么脸子?”
“我就要甩脸子,你待如何?”楚云梨会按照原主的身份地位和处境来说话,别人强的时候,该示弱就示弱。轮到自己占了上风,她是绝对不会客气的。
“你们家就是穷啊,穷还不让人说了?当初我说过成亲之前到你们家来看一眼,周光耀不许。是他不带我来,不是我不来。穷就算了,你们家还有骨气得很,要找一个上得厅堂入得厨房的媳妇,当初别挑我呀。我只上得厅堂,站着好看,还有银子给他读书,厨房的事我就是做不成,怎么了?”
楚云梨扶着肚子,见周光明脸色难看至极,冷笑一声:“周光耀,你要是觉得我对你们家人不敬,不够给你面子。完全可以与我分道扬镳。”
此话一出,周家老两口变了脸色,周光耀立即道:“如兰,你说到哪里去了?你是个好姑娘,没有嫌贫爱富,如今说这些都是气话。我家里穷成这样是事实,你看不上也很正常。就是……我是村里几十年才出一个的童生,在村民眼里,我是个很能干的人。这让他们知道我对着媳妇小心翼翼,以后我爹娘在村里都抬不起头来呀,你嫁给了我,那我的爹娘就是你的长辈,他们的脸面你多少也要顾忌一点……如兰,你就帮帮我吧,算我求你。”
“放开!”楚云梨一把甩开他的拉扯,“我肚子有点不适,腰有点痛,现在需要躺着。”
李氏撇了撇嘴。
周母见状,开始撸袖子,大儿媳妇娘家的家境比周家要好,还不是被她收拾得服服帖帖?小儿媳才第一回上门,如果不把这嚣张的气焰压下去,以后儿子的日子怎么过?
她刚想动手,就被小儿子眼神制止。
周光耀迅速拉着妻子进了自己的房间。
这个院子不大,总共也只有四间房,周光明的大闺女已经单独住了,而周光耀的老祖母还在,也就是说,他们住的屋子是小花才腾出来的。
小孩子住的房间并不要怎么打理,床都破破烂烂,唯一的一张桌子,四条桌子腿有三条修过,剩下的的那条只有半截,用一个小凳子垫着。因为桌腿很小,只占了凳子的一小点地方,那个凳子空出来的一截上还摆着几粒粮食。
柳如兰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楚云梨一看便知,那应该是绊了老鼠药的粮食。
这一家子,搞不好是知道小儿子要回来了,所以才舍得买药收拾一下家里猖狂的老鼠。
门发出难听的吱嘎声,好歹是关上了。周光耀一点儿怒意都不见,特别耐心地看着楚云梨靠在床头,他还走过来将被子盖在楚云梨肚子上。
楚云梨满眼嫌弃。
其实周光耀回来之前就猜到家里没有好被子……家里最好的那一床被子是细布缝制,并且用了多年,难免会沾染孩子的尿渍……这种被子,柳如兰肯定睡不惯。在回来的时候,他收拾行李时,悄悄塞了两床被子进去。看见楚云梨瞄向被子时嫌弃的眼神,他立即道:“看我这记性,如兰,我怕你认床,特意帮你带了被子来,你稍等。”
他跑了一趟。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马车上所有的东西都已经卸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