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意思。”陈启安打了个呵欠, “大晚上的折腾人。夫人,我们回去睡。我这身子还弱着,大夫说需要好好养, 大嫂, 等大哥好转了, 你派个人来跟我们说一声,省得我们夫妻担心。”
夫妻俩说走就要走, 陈夫人看着二人的背影, 嘴角抽了抽。
她是真没看出来这二人有担心老爷。
俩人赶过来,分明就是为了看戏的。
陈夫人怀疑, 他们夫妻俩互相伤害的事情已经这二人看入眼中……甚至, 柳蔓儿那天兴许是故意提醒, 目的就是想看他们夫妻自相残杀。
不过,不管陈启安夫妻俩怎么想的, 她都已经没有退路了。
留着老爷一条命,是因为儿子还小,暂时不能独当一面。再给个一年半载,让儿子接手了家里的生意, 到时候,这混账男人也可以去死了。
深夜里, 夫妻俩走在园子中, 夜里的景致也不错,两人走得不紧不慢,到了半路时,碰上了带着人急匆匆赶过来的陈和玉。
陈和玉看到黑暗中的倩影,心中惋惜不已,如果不是爹娘拦着, 抱得美人归的人就是他了。
“小叔,我爹如何了?”
陈启安似笑非笑:“这会儿还行,缓过来应该就没有大碍。但再让大夫治一会儿,怕是要半身不遂。”
陈和玉面色大变。
原先他很单纯,以为这世上没有坏人,也以为凡是自己想要的东西都能伸手可得。
但他突然发现,这世上有很多坏人,也有一些人不识好歹。比如柳蔓儿……明明他可以照顾她一生,她却偏要选一个卧床多年的病秧子。
还有,陈和玉也是才发现,印象中恩爱的双亲不是他以为的那么和睦,两人互相怨恨,甚至恨不得对方去死。
他亲眼看到了父亲找人毒害母亲,这会儿听到叔叔的话,心知父亲正在受母亲的迫害。
他不明白,这个世道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陈和玉来不及多想,飞快跑去了春姨娘的院子,打算阻止母亲。
可惜迟了一步,他刚刚进屋,就看见大夫正在收针。
“大夫,我爹如何了?”
大夫叹息一声:“那种药本来就伤身,老爷还天天都在用,驴也经不起这么磨。好在发现得及时,总算能保全一条命,不过,以后可能只能卧床修养,想要站起来……难!”
陈夫人满脸都是泪水,她不后悔动手,但心里还是止不住的难过。
“那老爷还能做生意吗?”
大夫摇头:“如今是保住小命最要紧,其他的都缓一缓。”
看着大夫离开,陈和玉心里沉甸甸的。床上的父亲只会转眼珠了,张着嘴大口大口喘息,却一个声都发不出。
“娘,爹变成这样,以后我们怎么办?”
陈夫人看向面前已经高大的儿子,“和玉,你是你爹唯一的儿子,以后咱们府里就要靠你了。只有你做了家主,我和你爹才不会被人欺负。”
陈和玉心中一动。
在过去那些年里,他早就知道自己是府里的少东家,是陈府以后的家主。
但是小叔好起来后,他心里有了几分紧张。却也只有几分而已,毕竟父亲还好好的,而小叔病成那样,可能活不了几天。
父亲还年轻,他以为父亲至少可以再看护家中二十年。
陈和玉知道自己要接手家里的生意,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不过,快点也好。
之前他和心上人错过,就是因为做不了自己的主。如果他做了家主,绝对想娶谁就娶谁,而不是被动的承受。
想到此,陈和玉为父亲倒下而慌乱的心渐渐镇定下来:“娘,你放心,儿子会好好干的。”
听到儿子的话,陈夫人满脸欣慰,她垫起脚,拍了拍儿子的肩:“和玉,你长大了,已经能成为娘的依靠了。”
她回过头,看向床上满脸怒容的男人:“老爷,我知道你满心不甘,但你应该明白成王败寇的道理。事到如今,你没有选择,府里的生意,只能交给和玉。”
陈夫人在儿子面前这么说,也是想让儿子知道,老爷变成这样就是她害的。
虽说是残忍了一点,但是,她怕儿子做孝子。
万一儿子跑到外头去请高明大夫回来治好了这个混账男人怎么办?
今日之后,他就瘫着吧。
正如陈夫人所言,陈老爷即便有万分不甘,也只能让家里的管事教导儿子。
不交给儿子,难道便宜陈启安么?
第二天一大早,陈夫人出面,叫来了家里所有得力的管事到春姨娘的院子里。
关于陈老爷是在女人身上抽筋厥过去就再也好不了的事,陈夫人没打算隐瞒。
即便有些丢脸,但最丢人的是陈老爷。她恨毒了这个男人,巴不得将他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