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俩嗓门都挺大。
陶父听得头疼:“别吵了!家里没有多余的被子, 把这些洗出来晾好,最近天气越来越冷,明天要是不干, 记得做饭的时候拿来烤着……”
他说着这些, 心里特别烦, 往日里这种事情哪里轮得到他来操心?
“赶紧收拾好了就去睡, 明天我还要上工。”
陶振平张了张口。
他也想去上工, 但家里留妹妹一个人照顾明显是不行的,依着他的想法啊, 母亲受伤动弹不得, 父亲该在家里守着。
眼看父亲要进门了,陶振平忍不住了:“爹,都说少年夫妻老来伴,现在娘需要人照顾, 我们这儿女的确实该等在旁边伺候, 但我觉得, 还是你留在家里比较好。毕竟你们是夫妻, 娘有些话不好跟我们说,但绝对好意思麻烦你。”
“你的工钱没有我高, 还是我去干活。”陶父粗暴地决定了此事, 他不愿意与儿子深谈,直接回房……都走到房门口了, 他想起来妻子那浑身的血腥味, 于是转身去了儿子的房。
“你娘伤得太重,我跟你睡几天。”
陶振平:“……”
娘受伤那么重,正是需要人在旁边照顾的时候。他身为儿子,总不可能去跟亲娘住一屋吧?
至于妹妹, 妹妹倒是可以和娘同睡,但是,妹妹根本没有力气扶得起娘啊。
“爹,你去陪着娘睡。我不习惯跟大男人的睡觉,今晚上我带天明。”
天明在断奶之后,偶尔会跟着陶家夫妻睡,但更多的都是跟着亲爹亲娘。偶尔苗翠红不在,他也愿意跟亲爹。
陶父假装没听见这话,直接去了儿子的房里躺下。
陶振平:“……”
他心里窝了一团火,回头看向妹妹:“你跟桃园那么好,也想帮桃园求情让我们不告董家。那你跟桃园商量一下,让她赶紧把银子赔了,咱们家为了娘的伤耽搁了活计,家里衣食住行都要花钱,尤其是娘身上的伤,那可不是一点银子能治好的。不说要他们赔多少,至少要把娘的药费付了。”
陶桃花答应了下来。
这一晚上,陶母时不时惨叫几声。
身上太痛,根本就睡不着,翻身又翻不了,深夜里陶母见没人搭理自己,一瞬间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
当然了,那念头很快就消散在了脑子里,能够活着,她才不想死呢。
再重的伤,那也有好转的时候。
翌日,陶母醒过来,精神好了几分,听了院子里的动静,没发现父子二人,只有女儿在跟桃园说话。
“我大哥说了,你得想法子把药费付了。不然,他们就要去报官。”
“不能报官!”桃园吓得泪水夺眶而出,“要是董开平去了大牢里,我也完蛋了。桃花,我们是小姐妹,你不能这么害我呀!”
陶母听到这话心里窝了一肚子的火,她知道女儿一直被桃园拿捏……其实她发现这事的时候已经迟了,曾经也试图分开二人,但桃花根本离不了桃园。
“滚进来!”
只短短三个字,陶母说这话时扯到了身上的伤,痛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陶桃花听到母亲的声音,一颗心提了起来:“娘,我熬了粥,你先喝点,然后再喝药。”
陶母有些烦躁:“我要上茅房。”
陶桃花啊了一声:“那怎么办?我也扶不动你呀。”
别的伤可能还能在床上解决,但是陶母伤在背上不能翻身,只能趴着,因为背上的伤口深可见骨,她是一点都挪动不得。
这样的情形下,她想要拉……就真的只能拉床上。
桃园不敢面对陶母,干脆躲在了院子里不进门。
陶母憋了太久,眼看女儿没什么反应,她动了动发觉浑身痛得厉害,根本起不了身。一着急,身下就溺了。
她察觉到身下一片温热时,整个人都惊呆了。
活了几十年,这感觉很新奇,以前从来没有过。她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可能憋不住?
陶桃花也惊呆了,她崩溃地大喊:“昨天晚上我洗到半夜,才晾在外头还没干呢,你这又湿了,我拿什么给你换?我一个人,根本也搬不动你,怎么换?你就不能忍一忍吗?”
陶母还沉浸在一片震惊之中。
她细细回想方才……是真的忍不住。该不会,她以后都会这样吧?
想到此,陶母活生生打了个寒颤。说话会扯着伤,这一发抖,同样也扯着了伤,她趴在枕头上,越想越害怕,不知不觉间已经泪流满面。
桃园蹲在院子里,听到里面陶母的哭声,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也没想到董开平会那么疯啊。
陶桃花换不动母亲身下的被褥,便也懒得费这心神,哄着母亲喝了粥又喝了药后,她就出门了。
一出门,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