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 柳莺莺又不是个五岁小孩, 况且她还有一双大长腿,她会傻到乖乖认罚被罚站么? 于是,柳莺莺装作没有听到, 拔腿便走。 却未料,就在她转身之际,头顶胳膊粗的桃树枝好端端的忽而拦腰折断,只闻得“咔嚓”一声,竟直接横倒在了柳莺莺脚边,生生拦住了她的去路。 柳莺莺看了看脚边毫无征兆折断的桃树枝。 又一时缓缓转身看了看依然背对着她的那道清冷的背影。 不知为何, 柳莺莺忽而缩了下脖子。 这是……意外吧? 难道这年头, 竟有隔空断物之法? 直到,视线一抬, 目光落到了那片白色袖袍下,那只原本该出现在柳莺莺手中的那只弹弓上。 柳莺莺神色微微一愣。 那只弹弓原本该在她手中的,什么时候到了他的手上去了? 柳莺莺竟一点印象都没有。 别告诉她, 她脚边这支胳膊粗的桃树枝是被这个弹弓所赐? 怎么可能? 柳莺莺弹弓技术精湛了得, 当年在妓院时, 养狗的独眼老人教她的弹弓技术,那时柳莺莺年幼在厨房干活, 总逃不了被人欺负, 心里也总想着偷偷逃出妓院, 便练了这项本领。 她自认自己的弹弓技术一绝, 却也最多不过是像方才那样, 将满树桃花花瓣击落得如雨般纷纷洒落,再多,就没有这样的力气了。 究竟得多大的力气,能将整个树枝给拦腰折断? 可若不是这只弹弓, 这人所为,难道是见了鬼么? 于是,在树枝断裂的“威慑”下,烈日当头,柳莺莺跟个五岁的小屁孩排排站,并列站在了一起—— 是的,罚站! 哪怕站过来好一会儿了,柳莺莺依然有些无法接受,她竟被人罚站了这个事实! 究竟是多么老气横秋的人,竟动辄令人罚站! 柳莺莺长这么大,被人打被人骂过,却还从未被人罚过站,在柳莺莺的印象中,唯有黄口小儿才该被罚站,大人需要罚什么站! 何况,还是将她和个五岁小孩罚站在一起。 柳莺莺的脸不由有些烧红。 这若被人瞧见了,得知她因与十七公子拌了嘴,闹了嫌隙,被大公子沈琅勒令罚了站,这件事情若传了出去,还不得成为全府的笑柄,柳莺莺这辈子怕是再也没有脸面见人了。 她有什么值得被人罚站的么?虽然方才柳莺莺怕沈钰那小鬼口不择言,什么勾引大堂兄,勾引爹爹之类的话语胡乱喷出,便刻意用夸张的话语堵住了那小鬼的嘴,虽然大人不该与小孩儿计较,可柳莺莺方才所言却也并不虚。 她明明才是被沈钰那小恶魔欺负的那一个! 柳莺莺不信,他沈家大公子会不清楚自己弟弟的为人做派。 那么,将无辜之人一并牵连受罚,柳莺莺唯一想到的理由便是:公报私仇,刻意为之了。 他是故意的! 是因为听到了她方才在沈钰那小鬼面前胡言乱语,拿他沈家大公子的名头胡乱编排么? 还是……因为撞见了她方才与沈六公子私会那一幕? 若是前者,好罢,什么到嘴的鸭子飞走了,什么差点儿吃进了嘴里之类的,确实有些……过火,谁知道他跟个鬼似的,竟神出鬼没的,小孩子浅显,说得含蓄晦涩唯恐听不懂,柳莺莺这才这般直白言语的,却未料—— 若是后者,男欢女爱,郎情妾意,自古有之,便是要受罚,也轮不到他沈琅来。 柳莺莺一时有些憋闷。 正好这日天气和煦,日头正高,沈琅那人真真阴险,特意将他们从树荫下唤了过来,指了一片空地让他们罚站。 日头当头照。 四月的天已然有了初夏的微热,往那大太阳底下一站,不多时,柳莺莺鼻尖、额角已慢慢见了薄汗。 再加上她的腰腹上还裹着厚厚布巾,尤其,她今日……她今日的药效俨然快要发作了,只觉得一早被冷水以及方才被那些冰镇果酒强压下去的燥热感又一点一点冒出了头来。 只觉得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心口,从体内慢慢溢了出来。 柳莺莺心头微微一惊。 若是放在往日,往往需要一两日甚至两三日的功夫才渐渐发作,而今日,从早上到现在,才不过一两个时辰,竟觉得某种欲、火……只有种呼之欲出的冲动了。 怎么这一次……这么快? 尤其是在大太阳底下,她渐渐口干舌燥,两颊酡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