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吃了点水后, 柳莺莺终于稍稍恢复了一点气力。 她闭眼凝神,好半晌,才将自己的思绪一点一点拉回, 只微微吁气往后缓缓一靠。 桃夭立马取了软枕垫在了柳莺莺身后。 柳莺莺躺好后, 这才看向桃夭, 一时, 抬起指尖轻抚眉心,喉咙沙哑问道:“现下什么时辰呢?” 她这会儿刚醒,还一头雾水, 不知今夕何夕。 问这话时,她一脸倦怠。 动作慵懒。 却媚得吓人。 桃夭伺候柳莺莺已久,知道她想问什么,立马心领神会道:“眼下天才刚亮。” 顿了顿,又道:“今日十一了。” 说着,看了柳莺莺一眼,道:“距郡主寿辰那日,已……已过了三日。” 桃夭知道, 柳莺莺刚醒,有许多话要问,还不待她提问, 便飞速将这几日的事情一一禀告道:“您……您一共失踪了两日……两夜, 昨儿个一早才回的,奴婢……奴婢发现您时, 您已经躺在了这里, 从昨儿个一早到现在已睡了一日一夜了。” 又道:“大家都不知您……您失踪了,奴婢一直守在外头,都只以为您在养病。” 说话间, 又将那日自桃园寻画之后所有的事情一一事无巨细禀告了一遍。 而柳莺莺听到这番话后,先是神色一松,紧接着神色便又再度顿住。 两日两夜…… 两日两夜…… 也就是说,他们……一共共处了两日两夜。 想到这里,想到记忆中那一幕幕水,乳,交,融的画面。 柳莺莺揉在眉心的手指再度微微一哆嗦。 只一时有些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解药需要那么长的时间么? 自然,不需要! 多出来的时间,全部都是被迫偿还的利息。 想到这里,柳莺莺只微微咬着唇,胸口一时剧烈起伏着。 就当被狗咬了。 良久良久,柳莺莺心中这般想着。 不然怎么办? 冲过去再找人重新打一架?干回来? 事情发都发生了,柳莺莺并非伤春悲秋的人。 只一时垂目,飞快在心中盘算着这件事发生后的影响,有何益处,又有何损失。 话说桃夭禀完后,很快便将温在炉子里的热粥端了来,伺候柳莺莺吃下,不过许是饿得实在太久,又实在太累了,竟一时如何都用不下,最终,柳莺莺冲着桃夭哑声道:“先沐浴罢。” 桃夭动作麻利,早已在院子里架起了炉子,温着热水,又在院子外的井里打了水,柳莺莺一吩咐,很快便将浴桶添满了,柳莺莺忍着浑身巨痛下了床,正小心翼翼地扶着桃夭往外走去时,不想,这一抬眼探去时,视线直接一路从里屋探到了门口,而这一眼,这条路径,让柳莺莺脚一顿,腿心一疼,身子一歪,险些当场不稳,直接摔倒了—— 其实,那日,她药效发作,许多事情已然记不清了。 恍然间只记得自己吃的酒水有问题,后遇到了沈家一公子沈烨,然后入了林间,然而身后却有人尾随,后来,实在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一双锦靴以及一片白袍。 后面的事情,柳莺莺便记不清了。 她清醒过来的记忆,恰好就是眼前这一幕,就是从床榻到门口这一路—— 那晚,她痴缠着他,然后在这间屋子里这张床榻上直接翻身主动将他,给,上了。 那一刻,她其实是满足和喟叹的! 那一刻“震破头皮”的震撼,柳莺莺至今还记得分明。 却未料,对方接下来,突如其来的举动,险些吓得柳莺莺整个魂飞魄散! 柳莺莺长到这么大,还从未受到过那样的惊吓和刺激。 纵使她那时被药物缠身,纵使她在妓院长大,其实已见惯了不少混乱场面,却也没有大胆到那个地步。 她那会直接被他的行径吓破了胆,黑夜中,他竟托着她缓缓而行,他竟托着她直接走出了这间屋子,几乎每走一步,她都呜咽尖叫,她都哭得不能自已。 虽黑夜将他们包裹,可是熟悉的卧房,熟悉的庭院,熟悉的小径,熟悉的花草,都是柳莺莺日日所见,那是外面,那是户外,是随时随地将会有人迎面而来的室外。 西院人虽少,却也有四人,至于东院,唯有一墙之隔,院里还有守院的妈妈。 她一路哭,一路求,却偏偏因为药物的刺激,还有身子的反应,以及,他的坚硬,还有室外和黑夜的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