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 回去后,柳莺莺当真将那小鬼的那一番话认真的考虑了一下。 五房,一个她来了沈家这么久从不曾考虑过的地方,一来, 那沈五爷花蝴蝶似的, 年近三十一事无成不说, 镇日花街柳巷, 风流成性, 唯一的优点怕是只有那副皮囊以及沈五爷这个身份了。 二来, 有妻有妾,还有个拖油瓶儿子, 还都不是省油的灯的那种。 柳莺莺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没有上赶着给这样一个人做妾的道理,日日跟后院那些莺莺燕燕争夺他沈五爷这么个风流胚老男人, 她吃饱了撑的?这跟还在妓院又有何区别?她用得着花费这么多心思千里迢迢往这儿奔么? 不过,若是那孟氏……不在了的话,性质便是截然不同了。 五房的继室之位,虽是再娶,却是明晃晃的正妻之位,与妾室身份可谓全然不同。 百年门阀之首沈家嫡老爷的正妻之位,说句毫不夸张的, 这个位置往外一扔,甭说整个清远城,便是丢在京城,亦是不少人觊觎的,何况,那沈五爷那皮相摆在那儿, 前仆后继之人只会多不会少。 而今,有了沈家那小崽子的主动抛来的橄榄枝,至于那沈五爷,每次一出现时,那双眼睛恨不得黏在她的身上,这爷俩丝毫不用费心,唯一糟心的,便是后院那些莺莺燕燕了,不过,若是稍以手段解决了后院那些噪噪切切,日后只要将那个风流好色的沈五爷和那个小崽子父子二人牢牢笼络在手,日子好似也不是过不下去? 沈家这一辈的郎君中,要么身份够高,柳莺莺实在够不着,例如大房那二位,要么够得着的,却羽翼未满,全然做不得自己的主,例如沈六公子那样的,至于旁的郎君,沈家规矩实在甚严,往日并无多少机会勾搭攀附,便是勾搭上了,除了孤注一掷破罐子破摔,怕是别无他法了,相比之下,沈戎那里可便要简单太多了。 毕竟,他沈五爷是个什么德行,人尽皆知,又是二婚,真若对眼上了,阻力看起来反倒是最小的。 这样想着,只见柳莺莺桃目流盼间,视线一扫,忽而落在了桃夭脸上,冷不丁问着:“桃夭,你说……五房怎么样?” 桃夭神色一愣:“姑娘的意思是——” 柳莺莺挑了挑眉,叹了一口气,道:“若是那沈五的话,我便也什么锅配什么盖,也算得上是相得益彰了。” “他日便是事情败露,我也……” 柳莺莺忽而幽幽说着。 桃夭却听得一脸迷糊不解道:“姑娘这话是何意?” 然而话一落,便见柳莺莺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放心,此事我还得从长计议。” 话说,柳莺莺这个念头不过刚起,次日,却见五房忽而派人来请,桃夭匆匆进来禀告道:“姑娘,来的人竟是知春院那位……的婢女。” 孟氏? 柳莺莺闻言大为意外,心道莫不是沈钰那个小崽子将那日与她说的话同样说给了孟氏听不曾? 又一时想起了那日在寿安堂,孟氏非要当众将她揪出来,一副捉奸的架势,她虽临时对五房起了意,可却并不代表,她愿意招惹上一个病重将死之人,还是一个为爱痴狂的将死之人。 柳莺莺一时拿不准那孟氏的意图,便冲着桃夭道:“便说我旧疾犯了,待病好后再去给五太太问好。” 便称病推拒了。 直到几日后,沈月澶差人来请柳莺莺过去小聚,商讨一个月后柳莺莺的及笄礼事宜,柳莺莺这才再次踏出了沁芳院。 沈月澶住在南苑瑶光阁,之前每次去的皆是月湖,这瑶光阁还是第一次去,不想,竟在南苑后院遇到了苏子詹,确切来说,是不慎撞到了苏子詹。 两人一个从后院往回走,一个去往后院,然后在回廊的拐角处不慎相撞了,苏子詹手中提着一篮子枇杷,被柳莺莺不小心直接撞翻在了地上,枇杷轱辘轱辘滚落了一地。 柳莺莺神色一愣,立马歉身道:“实在不好意思,撞坏了苏公子的枇杷。” 这一次,实非柳莺莺有意,确实是无意之举,她没有看到对方过来。 说完,柳莺莺立马欠身去捡。 却见苏子詹立马微微笑着道:“无事,柳姑娘当心,莫要踩到枇杷滑了脚。” 又道:“我来就好。“ 说着,跟着弯腰捡拾了起来。 一个个橙黄橙黄色的枇杷,皮薄肉厚,熟透了,有的滚落得老远,有的在跌落的那一瞬间便跌烂了,汁水四溢。 柳莺莺捡起几颗,又看着地上几颗坏瘪的,一时隐隐有些可惜道:“可惜了几颗好果子。” 说完,将捡起的几颗递到了苏子詹的篮子里。 便见苏子詹抬起了眼来看了她一眼,方淡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