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各自后退一里,入帐和谈。" 穆长洲打马而出,扫视一圈,沉声说:“此战凉州才是胜方,若非念在可汗亲来,就该由你们入凉州跪请求和,你们于此先行安帐,竟还要求我解兵而入?" 官员变了脸色,忙道: “军司见谅,两方和谈,本就该不带兵刃啊!” 舜音不动声色地看着,只觉他们得寸进尺。穆长洲却不急不缓: “处木昆部首领何在?”"首领正在帐中等候。"他冷笑一声: "让他自己来与我说。" 官员一惊,匆忙返回,不多时,毡房里就有人走了出来。舜音立即看了过去。 出来个身形魁梧的男子,深眼鹰鼻,发往后梳,长垂辫发,穿翻领胡服、翻口皮靴,右耳穿孔,戴金圆耳环,一身醒目的西突厥贵族装扮。他抬起左手,按胸见礼,汉话说得也算清楚: “处木昆部首领贺舍啜,军司难道是不放心这里?" 舜音看着他,在辨认他身份。 西突厥共分十姓部落,东西厢各五部,每一部的首领都称为“啜”,处木昆部的首领名字,她还 是第一次得知。 但这张脸……她细细看着,却很熟悉。 穆长洲说: "要我放心,总要拿出诚意。" 贺舍啜问: “军司想要什么样的诚意?” 穆长洲在马上居高临下说: “我可以让兵马后退,也可以解兵入帐,但若我今日在此涉险,责任皆归处木昆部,届时便以那片闲田作为赔偿,将之彻底归还凉州。" 贺舍啜大惊失色。 别说他,此言一出,就连和谈队伍里不少人都露出了诧色,后方骑兵身下的马都似感受到了,不 安地抬蹄刨地。 舜音也惊愕地看了眼穆长洲。 “闲田”并非一块普通闲置田地,而是凉州东北向的一片土地,原属凉州,多年前被吐蕃趁虚而入侵占了去,辗转又落入西突厥手中,此事少说也有十余载,连她都清楚。 r />这片土地后因双方争夺不下,最终就以闲田处置,哪一方都不得派驻兵马,不做归属,也不许汉民耕种、筑城。 但实际上,西突厥的人却悄然在那里放牧,也就成了河西的一块心病,谁都想将之拿回,毕竟这是曾让河西颜面尽失的往事。 但现在,穆长洲却以此为要求,作为解兵进帐的条件。舜音甚至觉得,他先前得知临时变动的消息时,就已有了这样的谋划。 贺舍啜板着脸不做声,周围的人也没一点声响,都被这话骇得站不住脚一般。 穆长洲冷冷道: “既不接受,便去将你们可汗请来,按凉州要求,另行设帐和谈。”说罢就要扯细走人。 贺舍啜竖手阻拦:“且慢!”方才一惊之后,他倒又镇定了, "可以!便依军司所言!" 穆长洲停顿: "首领能做主?" “我今代表我主可汗,自然可以做主。” 穆长洲点头: “好,那立下文书再进帐。” 贺舍啜脸色变了又变,一片铁青,抬手唤:“取纸笔,立文书!”穆长洲终于从马上下来。 舜音跟着下了马,眼看着几个处木昆兵卒抬来一张细窄长案,在上面铺上厚厚的羊皮纸。她心思轻转,这样的条件都能答应,要么是真的诚意足够,要么就是觉得立了也无所谓。 笔墨已备,贺舍啜想取笔,却被穆长洲抢了先。 他抬手取了笔,长身立于案前,飞快落笔,洋洋洒洒,一挥而就,搁下笔时说: “以我所写为本,签字落印。" 贺舍啜脸似又青一层,但还是提笔签下了突厥文,自袖中取出金印盖上。穆长洲回身朝队伍一招手。队伍里立即去了两名凉州官员,着手誉抄,再请贺舍啜落印,看模样竟隐隐激动。 全部弄好,已近日暮,风声更狂。入帐前,却还需双方检视。 贺舍啜下令,将毡房门帘掀开,请凉州官员入内查看,又让所有人都出来。出来的都是女子,只五六个婢女。 凉州官员们查视过毡房后,回来向穆长洲禀报无事,才退去后方。 /> 兵卒牵着马往后,似是得了个命令。 贺舍啜道: “我知军司携妻来见我国可敦,才带了婢女在此伺候,稍后只我一人与你们夫妇对谈,如此方能安心。但如此一来,也只有我与军司尚有可战之力,我愿请凉州兵马验身,请军司也容我等验身再入。在场婢女,你们也尽可查验,但也请容婢女查验夫人。" 穆长洲看一眼舜音,她摘了帷帽,交与随侍,趁机轻微颔首,他才转头说:“可以。” 两名凉州骑兵上前,依次按过贺舍啜全身,退开,确实毫无兵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