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念汐把话说完,其余围聚在榕树后的同僚们已经七嘴八舌地讨论了起来。
“是啊是啊,你没来之前我们已经讨论过一番了,今日的沈夫子当真是很不一样的,他居然会对我笑诶……”
说话的正是吴妙晴,念汐见她眼神迷离,想来是又沉浸式回顾起沈子昂对着她莞尔一笑时的模样了。
呸呸呸,绿毛鸡过了簪花节之后怎的四处发情,原本只是姑娘们单方面“追星”罢了,如今绿毛鸡摆出一副唾手可得的姿态来,怎么不叫姑娘们芳心一荡儿又一荡儿呢。
果不其然,另一边的许灵附和道:“转变甚大,我甚是喜欢,约莫是经过簪花节,沈夫子终于想通了。”
此言一出,犹如投石入湖,激起一片附和之声。
……
绿毛鸡,你长得好看你了不起,你最好一直保持自己的颜值管理,毕竟脸在江山在银子就在,否则自己第一个背刺你!
话说到这里,念汐想要了解的其实都已经明了了,她对着一众迷妹们拉起嘴角笑笑,先行离去了。
沈子昂只有一个,她们都喜欢的话,自己也不能都帮她们把红线给牵上啊。
更何况念汐直觉沈子昂是个“道行高深”的情场老手,自己可不能把姑娘们往火坑里推。
她并不想为沈子昂牵红线。
甚至在某些时刻,她都想把沈子昂原来的红线找出来剪断,如果他有的话。
念汐就这么想着慢慢往宝栖宫踱去,经过簪花节这三天的考察,其实她心里已经有了牵红线的人选,或许这对能成,自己和之淮便能顺利通过考核了。
她刚走到半路,却是迎面碰上了行色匆匆的狄屠。
“殿下可算是找到你了!”狄屠一路小跑,满头大汗,“鸿雪姑娘出事了!”
今日的日头太毒辣,晒得念汐有些晕眩。
念汐赶到梅香园的时候,梅鸿雪还昏迷着。
大夫已经开好了药,说是身上的伤看起来惨烈,但充其量只是皮外伤,休养一阵子便也就好了,要紧的是后脑的击伤,梅鸿雪能不能醒过来就看这三日了。
念汐闻言皱眉,转头看向一旁低眉顺眼的高德:“怎么回事,查清楚是谁下的手了吗?”
公主殿下没有先问他的失职之罪,这倒是出乎高德的意外。
“昨日姑娘与殿下道别后,特意嘱咐了护卫不要跟随,许是正值簪花盛会,护卫跟随也诸多不便。没想到今日上午姑娘迟迟未归,属下便派人寻找,最后在仙客来后头的一条小巷子里找到了昏迷的梅姑娘。属下无能,尚未查清真相,还请殿下责罚!”说着他便撩袍跪了下来。
深吸了口气,念汐的脑袋飞快运转:“你先起来,这件事你们报告给之淮了吗?”
“已经让狄屠去通知了。”高德依旧维持着原来双膝跪地的姿势纹丝不动。
“你先起来,现在最关键的是查清真相,你在这里跪着有用吗?还不起来?等我来扶你呢?”念汐焦急道。
她在屋内来回走了几圈,恰好瞧见梅鸿雪书案上,一本《草堂笔记》下压着的一张青竹笺,恰好露出一角。
念汐小心地拿开那本草堂笔记,将青竹笺拿起,但见青竹笺的上半部分密密麻麻写满了小小的母亲二字。
想来许是某个时刻,梅鸿雪对母亲的思念排山倒海而来无处宣泄,便只能提笔蘸墨,想将情感倾泻在笔下,落于信笺,却发现,连母亲姓甚名谁也一无所知。
念汐一贯不是个感春伤秋的人,她有时候也会想起自己的生身母亲,觉得自己心里总是空落落的,但因为鲤大娘的存在,她大多时候都活得逍遥自在。
一切皆是缘分,见与不见,识与不识,都不必强求。
但梅鸿雪是人,或许,找到亲生母亲就是她的执念。
念汐觉得自己的心被轻轻地揪了一下。
她将青竹笺小心翼翼放回原处,抬脚回到梅鸿雪的塌前,掀开被子握起她的右手,随着右手被抬起,袖子微微回落,漏出那只牡丹镯子来。
梅鸿雪身上的贵重物品还在,说明那歹徒的目的不在钱财,也不在美色,那便是寻仇了。
她初到月坤,平日速来深居简出,能有什么仇人?
念汐询问一边的高德,高德老老实实回答:“没有,梅姑娘一贯待人和善,从未与人起冲突。”
那便是昨夜了。
柴盈。
念汐咬了咬牙,深吸了一口气,嘱咐了声派人照顾好梅姑娘便匆匆离去,刚好跨出院门,迎面正碰上风尘仆仆的之淮。
之淮一身黑色劲装,右手按在佩剑的剑柄之上,人未至,满身的血腥味却是扑面而来。
“你受伤了?”
之淮没有回答,只是扣住念汐的手腕,语气焦急:“你现在要去干嘛?找柴盈吗?”
“你也觉得是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