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谦盯着司马邮,后者始终保持谦逊的模样,丝毫没有因为刚才骗人而不好意思。
是个人才。
“那子游先前所言,曹军必败,也是安慰众人之言?”
“不,这倒是真的!”司马邮肯定的说道。
“请试言之!”张谦做了个“请”的姿势。
“此战兵力悬殊,但刘皇叔未尝没有一胜之机。”
“胜机在哪?”
“在于人心!”司马邮朝着胸口点了点,见张谦疑惑,他说道:“北方多年战乱,百姓苦于生存,而荆襄休养生息,百姓多怀念大汉盛况,此番皇叔南下,百姓从者如云,便是证明。”
“那你说的,曹操面对的内忧外患又有哪些?”
“曹操上不能平衡世家,下不能安抚屯民,此乃内忧;西凉有马超韩遂,南面有孙权刘璋,此乃外患!有此二者,曹操妄图凭借数战之力消灭天下诸侯,未免操之过急。”
操之过急!
这确实是曹操兵败赤壁的一大原因。
事实上,包括刘备,曹丕,诸葛亮都曾因为余日不多而掀起灭国之战,最后成果寥寥。
“那此番要打败曹操,不知道子游有什么建议?”
司马邮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擅长用兵,况且于荆襄之地不熟,所以没有好的建议。只是皇叔要想赢,非得外结诸侯,内仗地利不可。东吴孙权承父兄之基业,少有图强之心,可谓外援;曹兵不擅水战,此为地利。”
“难道益州刘璋就不能作为依仗吗?”张谦深感于司马邮的见识,继续问道。
“刘璋暗弱,连一个小小的张鲁都对付不了,怎敢对朝廷动兵,此番他不助曹操便是极好,想让他驰援皇叔,那是断不可能!”司马邮斩钉截铁的说道。
听到司马邮这说,张谦对其深鞠一礼,“子游有如此大才,可愿往主公帐前效力?”
司马邮一愣,反问道:“先前我向先生谏言,先生并未采纳,先生难道就不觉得我计策太过歹毒吗?”
张谦缓缓一笑,坦荡的说道:“我虽然不赞同子游的计策,但是我并不否认子游是个有能力的人。况且主公仁义远在我之上,所以并不担心主公采纳你的毒计。”
“先生果真是个君子!”司马邮重新打量了一遍张谦,同样鞠了一礼,随后又说道,“刚才所言,并非什么真知灼见,等我有了真正能帮到皇叔的计策,先生再推荐我不迟!”
“既如此,我等着子游的良策。”张谦没有勉强,心中想着,他不会是因为刘备已经有了诸葛亮徐庶,觉得刘备身边没有他的位置,所以才不想辅佐刘备的吧?
就在这时,张飞老远喊了一声“子让”。
“在下告退!”司马邮见状。
看着司马邮的背影,张谦感叹,世上聪明之人何其之多,未能青史留名也未必是能力不够。
时运不济,命途多舛也也很正常。
“子让,你怎么天天和这些书生混在一起,咋不找俺张飞耍?”
张谦:找你耍啥,拿丈八蛇矛当健身棒吗?
“翼德想必是连日奔忙,想找曹军干一架了!”张谦右手伸出食指抖落道。
“嘿嘿,子让就是聪明,要不你给大哥提个建议,让俺带上十几个人回头找曹军打一架?”
“何须如此麻烦,那虎豹骑马上就要追上来了!到时候翼德有的是机会!”
“真的?子让,你可莫要骗俺?”张飞两眼睁大,咧开嘴说道。
“哈哈哈!”张谦大笑,望着天空说道,“星辰斗转,七星犯煞,此乃大战将起之兆。翼德,我只怕你到时候丈八蛇矛杀到手软。”
张飞顺着张谦的目光看去,始终看不到煞气从哪来。
算了,俺张飞才不管七星犯不犯煞。有仗打就是好的!
张飞直接回头。
“翼德哪去?”
“俺去让士兵擦亮刀枪,整兵备战!”
张飞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张谦看着张飞背影讪讪一笑。
然后看了看脚下,直接往地上一躺,做起了数星星的孩子。
行军途中大小事务被诸葛亮徐庶处理的紧紧有条,张谦其实也和张飞一样,觉得有些无聊了。
过去了许久,张谦身边才多出一个人。
“子让,望了这么久的天,可是看出什么了?”刘备理了理衣袍坐在张谦的边上,缓缓的说道。
张谦一惊,连忙起身,“主公过来多久了?”
“刚到!”刘备望着天空说道,“我听说水镜先生能通过星象推演未来,子让莫非也学了这门知识?”
这都是司马家的惯用话术!张谦很想这么告诉刘备。
“我倒是没水镜先生那般的能力,我在看星星的时候,只是在想,星星上是不是有人也躺在地上看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