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有些亮了,我记得我应该是掉进了水里面,现在坐在岸边总有一些不真实感。
身上衣服上的水已经快干了,我的靴子和袜子不知道被谁脱了下来,放到了旁边晾晒。
我挺庆幸的,要是我的脚被冰冷的河水捂一晚上,我肯定要得战壕足的。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见曼斯菲尔德,温舍和弗莱德还在昏迷着,而埃里希坐在一个大石头上发着呆,保罗神色冷峻的站在远处放哨,而尤里安呢
我才意识到,尤里安已经死了
我坐起了身子揉了揉眼睛,埃里希见状赶快走了过来扶住了我的后背“怎么样雪莉,感觉怎么样?”
“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时候了”我僵硬着站了起来,现在我浑身僵硬,感觉关节和没涂油的机器一样。
我将两条辫子给松开了,还有些湿润的头发变得一绺一绺的,我甩了甩湿润的头发,看着埃里希那有些沧桑的脸庞有些犹豫的说:“给我讲讲现在的情况吧,还有之前发生的事。”
埃里希点了点头说:“昨天在靠岸的时候,我们撞上了岸边的石头,然后整个船都解体了,我们都掉进了水里面”
他的皱着眉头,摸了摸几天没刮的胡子:“你们几个都晕了过去,是我和保罗那小子把你们都拖到了岸上”
我看着他眼角又多出的几条皱纹,抿了抿嘴,然后踮起脚抱了抱他“谢谢你,埃里希”
埃里希轻笑了下,随即拍了拍我的头“没事”
“不过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他顿了顿,有些犹豫的开口“就是我们的食物都没了,都掉进水里面被冲走了”
“枪呢,都还在吗?”我问出了我最想问的问题。
“在的,当时都是握在自己的手里面,没有被冲走,所以都捞了上来,现在正在晾晒”埃里希朝着那堆枪抬了抬头有些如释重负的说。
我点了点头,然后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慢吞吞穿起了靴子,河边的风刮过,吹起了我湿润的头发。
望着涛涛的河水和升起的太阳,我开始思考接下来该干什么。
穿好靴子,我站了起来跺了跺脚,我环顾了一下四周,摇了摇头,看来全是荒郊野地。再往远处看就是高耸的树林,在河与树林的中间有一条铁路。
“我们下一步该做什么?”埃里希走到我旁边叹了口气。
我闭着眼摇了摇头,随即看着他:“你知道咱们现在的位置吗”
埃里希摸了摸下巴,然后摸出了半干的地图,这个地图的尺寸稍微大了些,涵盖了温克尔,雷马根,辛齐希和巴特布赖西希四座大城市。
我们从雷马根下的水,经过了一处亮光应该是一座小镇,埃里希指了指地图的下面,说:“我们应该是在洛伊布斯多夫和布德图灵根中间”
我指了指地图上的一座城市:“我们应该朝瓦尔德布莱特巴赫的方向走,进森林,现在沿着铁路会很危险”
有美军,当然,也有可能是我们自己的宪兵!
“我们的食物可能撑不过出森林的”埃里希否决了我的提议。
我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样,我又指了指离我们不远的赫马特斯阿根道夫:“我们先到这里,然后沿着这里的小路前往瓦尔德布莱特巴赫走,食物我认为沿途的农场可以”
“直接抢来?”埃里希打断了我:“你真要这样吗”
我犹豫了一下,不过还是说:“我们可以用钱买来”
埃里希没在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显然是同意了,其实我们自己心里也都清楚,帝国马克真的能买来食物吗…
不多时,剩下的几人也都醒来了,这时候太阳已经彻底升了起来,我看了眼手表,现在是九点二十。
埃里希把我们的计划给几人讲了一下,温舍犹豫了一下问出了一个问题:“我们这样回归军队真的不会被当成逃兵然后被抓到惩戒营里吗?”
我抿了抿唇,沉默了,这样好像确实会被抓起来的。
“我们是被美军进攻打散的,这一点毋庸置疑”埃里希坚定的说“当年在法国的时候,像咱们这样的‘逃兵’都是会被抓起来流放到战场的中间”
埃里希顿了顿,看我们没有说话,便接着说“我们可以沿途收容被打散的部队,只要基数够大,我们肯定会被集体编入部队的,只不过”
“是一线部队,也就是最前线的部队”埃里希说“那里也是纳粹狂热份子和老兵的聚集地”
我咬了咬嘴唇,从离开德累斯顿我好像就没有了目标,最初是希望家人好好活下去,那现在呢,家人都安全了…
我又想起了埃里希那句“我们是在为了我们活着而战斗!”好像确实是这样,我们战斗不是为了元首,而是为了我们活着。
我攥了攥拳头:“好,那我们就按照埃里希说的办吧”
“准备准备,我们要出发了”我捡起地上的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