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2 / 4)

心动时效 有厌 2861 字 6个月前

寒假回来后心情一直不好,快毕业了嘛,身边同学都焦虑,能理解。钱进勾着靳西岳的肩膀,嘴上说着“好了好了我跟你犟着玩的”便准备把这个话题揭过去,等嘻嘻哈哈地走出去几步,他心里不服气地补充了句挽尊:“一看你父母就不经商,把你教育得太理想主义了。”

靳西岳嘴角动了动,却没再反驳。

虽然钱进这个认知逻辑上是正确的,但放在靳西岳身上是错误的,他家真的是经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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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招的工作忙到五点,应姜本打算带侄女改善一下伙食,发消息一问,她跟室友聚餐去了。

聚就聚吧,结果隔了几个小时,应姜接到应愿打来的电话,那头吵得她刚接通便把手机拿远了:“你们在哪?”

“1912,一个叫TAROT的酒馆。”应愿的声音在嘈杂的环境音中,清晰而响亮,像是扯着嗓子吼,“小姨你快来,我帮你物色了一个贼正点的帅哥,真的,巨帅!你一定喜欢!”

“……”

应姜这会儿正跟裴冶在紫峰大厦这边吃饭,78楼云端餐厅,比观光层还要高,浩瀚浓厚的夜幕笼罩下,就餐环境安静舒适,俯瞰到的城市车水马龙和霓虹建筑随便一处都像是浓艳油画。

苹果手机的听筒自带外放效果,应愿吼得话裴冶自然听见,没表现出丝毫好奇的情绪,只是在应姜说完“我待会儿过去”挂断电话后,抬头看她眼,问:“有事?”

“是小愿,说钱没带够,让我去给她结账。”

应家“三姐妹”感情好,大姐是扛事儿的女强人,二姐乐观自带化险为夷的幸运buff,三妹单纯烂漫。应愿对小姨脱单这事如此上心,不说算不算瞎操心吧,但应姜不会让应愿觉得自己白忙活,扫了小姑娘的兴致。所以哪怕她觉得应愿在酒吧里捡弟弟的行为有些胡闹,还是会很捧场地去一趟。

应姜扫了眼餐桌上,这家西餐厅主打大盘小食,他俩吃得差不多了。应姜没跟裴冶多客气,摆下头,说:“咱俩,撤?”

“可以。我送你过去。”

搭电梯下楼时,裴冶说起:“前几天回北京遇到你姐姐了,见到她我总能想起被她拿着棍子揍的事。”

应姜笑道:“我都跟你澄清了,她当年拿棍子是揍应愿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应愿当年那学习成绩,把我姐白头发都愁出来了。”

应茗怀应愿时,自己还是个妙龄少女,并不怎么会当妈。应茗月子还没出,就得忙着考学忙着赚钱,应愿被应姜带着吃百家饭长大,玩疯了。

“我当时哪知道啊,正给应愿讲题呢,你姐拎着棍子就冲进来,哐一下敲到桌子上,那画面对我的冲击可不小。”

忘记当时应愿闯什么祸了,因为应愿从小到大闯的祸花样百出,那天不过是平平无奇的一次。

裴冶读中学时和应姜同级过,后来两次跳级早上大学,但很早就认识她家的人了。去年应愿跟同学开车去溧水的农家乐玩,路上被人碰瓷讹上,应茗和应姜远在北京,还是裴冶出面解决的。他认识应姜那会儿,应愿还在上小学,准确地说是,她打小爱玩,多动症似的坐不住,更不会读书,升初中时留级一年,勉勉强强以吊车尾的成绩能有个学校肯收。后来高考,在应茗应姜耳提面命,以及裴冶的辅导下,竟然成了小黑马,考上了南大。应茗在她高考那一年有几个案子抽不开身,对亲闺女的学业已经破罐子破摔了,等瞧见应愿那漂亮的以6开头的高考成绩,惊得怀疑小丫头考场舞弊了,差点又把她揍一顿,还是裴冶和应姜力证,这误会才揭过去,一行人快快乐乐填志愿去了。

等坐进车里,城市车水马龙的喧嚣被隔绝在轿厢外,静谧的气氛勾起应姜内心感慨:“我姐挺不容易的。她要不是这个性子,当年怎么能带着我妈还有我和小愿从那个烂地方跑出来。”

她们拖家带口在北京没有家底,没有人脉,连去北京的车票钱都是别人接济的,应姜记得钱只够买两个人的票,应愿刚满周岁,还不用买票,而应姜按照身份证上的出生年月已经满六周岁,得买。最终,应茗只给自己买了那趟绿皮火车一站的票,跟着顺利上了车,等一站后,遇到有列车员查票她就躲到厕所里,后来发现列车员连厕所里的人都查,应姜便跟她一块去厕所,列车员查票时,应姜拉开门缝露露头,假装里面只有自己一个人,就这么逃了过去。现在想想,全程不到三百块钱的票,她们都拿不出来,怎么有胆量去北京的。

可她们就是去了,而且好好地生活到现在,其中苦楚艰辛,只有亲历者知道。

裴冶算是旁观者,并非当事人,做不到感同身受,也知道她不需要安慰和开解的话。霓虹街灯从车前玻璃上匆匆掠过,他只有一句:“都过去了。你看,你看现在的生活多尽兴啊。”

应姜偏头,看向窗外,繁华城市如此令人着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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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北路,1912街区不算大,商业化严重的后果便是一到夜晚,人满为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