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画问道：“你娘是什么样的人？”

水生神情有些戒备，看了眼墨画，见他目光清澈，神色温和，没有奚落，也没有讥讽，便缓缓道：

“我娘，她……她身份不好……”

青楼女子这种事，他有些难以启齿。

“这我知道，贫苦出身，她也是身不由己……”墨画又道，“除此之外呢？”

水生一怔，松了口气，随后脸上便带了些笑意和依恋：

“我娘待我很好！”

“会做百糕点，还有水晶肘子给我吃。”

“她笑起来很好看，说话也很温柔，喜欢摸我的头……”

……

但娘亲一直等着自己。

“即便被折磨死了，道廷司也不会管。”

“但他又很看重我，时常把我待在身边，我学得越差，他的心思就越多。”

“哦。”水生点了点头。

苏长老的问题，是爱子心切，予以厚望，但因此失了平常心，难免有些拔苗助长，教育不当。

这样彼此就站在同一条船上。

“我……师父他……”

苏长老心性还算通透，但涉及到所爱之人唯一的孩子，难免生在局中，而不自知。

尽管他现在漂泊在外，吃不到娘亲做的饭菜，也不能陪在娘亲身边。

游历之后，学好阵法，自己还是能回去见到娘的。

片刻后，墨画想起什么，敛起了笑容，缓缓道：

“水生，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陆怀义、陆怀生、陆怀德、沈才和蒋隆。

水生豁然开朗，看着墨画，郑重地点了点头。

墨画道：“有人做了坏事，他们几个，都有嫌疑，我想查一查。”

水生垂下头，也默默摇了摇头，“我没证据，我也没能力去找证据，师父也不让我去……”

“小先生，这几个人，有什么问题么？”

墨画想了想，又嘱咐道：

水生摇了摇头，失望道：“我不知道……”

仿佛他爹根本不配跟他娘比。

墨画见他明白了，也眯着眼笑了笑。

水生两眼通红，越说越是愤怒。

墨画微怔，“陆家？”

水生小声问：“做了什么坏事？”

水生又看了一会，摇了摇头，“没有……”

墨画点了点头，很体谅水生的难处，又问道：

“那你想学阵法么？”

水仙会不会是，知道了陆家什么秘密，才会死的？

墨画微微皱眉，“这话，你对你师父说过么？”

“只要心无旁骛，坚持下去，就一定能成为一品阵师，你娘在天之灵，也会高兴的。”

但这话，从十多岁就已然一品阵师的墨画口中说出，可信度忽然就很高了。

水仙就是筹码。

“你只记着，自己要学阵法，其他什么，都不用放在心上。”

水生神情难过道：“百楼是陆家开的，不光是我娘，里面很多阿姨姐姐，都是卖身给陆家的。”

水生低头道：“但我……出身不好，又没天赋，阵法不是我这种人应该学的……”

随即他又目光愤恨，“但我知道，肯定是陆家！”

水生睁大眼睛，“不会吧……我师父可是一品阵师。”

你们俩还真是亲父子……

水生零零碎碎说了许多，都是与他娘亲生活的点点滴滴。

水生点头，小声嘀咕道：

“苏长老的天赋，其实也没比你好多少。”墨画悄悄道。

“有不懂的，你就去问，他不愿说，你就一直问，不要觉得不好意思，一直问到明白为止。”

他有些疑惑道：

水生犹豫了一下，点头道：“想的。”

即便是父子，天赋也是有悬殊的。

“我其实什么都知道，但他不说，我也就什么都不跟他说……”

但也不会差到学不会阵法的地步。

“嗯。”水生认真地点了点头。

水生的话，就是性格有点孤僻和执拗。

基础不好，死学而不问，自然也就学不好。

“你师父夸你也好，骂你也好，你都不用管。”

水生哽咽了一下，眼睛有点红。

“这样无论什么出身，别人都不会看不起我。”

陆家建金华街，又逼迫矿修卖女，建百楼，除了供自己享乐，和赚取灵石外，最大的目的，应该还是以色行贿，拉拢各方势力的修士。

“我娘，和其他阿姨姐姐一样，肯定也是死在陆家手里！”

墨画皱眉思索。

“是陆家